无良中介操控北京卵子黑市名校女生数万元"捐卵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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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1-15 08:47:00 |只看该作者 |倒序浏览

      一间咖啡厅内，沙发上的10余名年轻女孩，都来自于北京多家知名高校。不远处坐着客户，多是夫妻俩，仔细打量着每位女孩，他们很挑剔，眼皮是单是双都很在乎。虽然相隔几米，客户和女孩之间不能对话，有专人负责传话，内容多为女孩身高、血型、嗜好等信息。这是一个交易“卵子”的市场，只是北京乃至全国“卵子黑市”的冰山一角。记者调查发现，在北京存在由多家中介操控的“卵子黑市”，形成包括体检、取卵、代孕等多环节的黑色产业链。他们瞄准北京高校，对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女生卵子更是出价数万元。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暗访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不是清华北大，只给5000元“营养费”


      　　近日，北京多家高校的校园论坛内，记者发现不少求购或求捐“卵子”的广告。8月3日，人人网“北京大学生兼职and实习”栏目，有人发帖“急聘清华北大女生捐献卵子”。帖子特别注明“如果你不是清华北大的学生，就请绕道吧”。


      　　记者通过QQ ，联系上名叫“墨墨”的发帖人。“客户指定要清华北大的，目前没人愿意要你这学校的。你要捐就等一段时间，也不会给3万元那么高的费用”。


      　　10月中旬，记者随机在网上选择了一家名为“阳光代孕网”的捐卵中介。一名自称李尘(化名)的男子负责跟记者联系。李尘介绍，公司成立已有7年，为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，包括代孕、捐卵、联系医院，还协助亲子鉴定以及办理出生证等。


      　　记者递交相关资料并初审通过后，李尘介绍“捐卵”的大致流程：见面会上捐卵者被客户选上将进行体检，一切符合要求后，捐卵者接受催卵针，最后进行取卵手术。李尘把“捐卵者”称为“志愿者”，把“报酬”称为“营养费”，但拒绝签订合同。李尘说，为保证双方的安全和隐私，交易都没有合同，中介和捐卵者也从来不签合同。“营养费”要等到取卵手术时才给，一般都是5000元。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见面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因为是单眼皮，记者未被“选中”


      　　10月22日下午，李尘约记者在海淀区大运村一家肯德基见面。见面后，李尘带记者来到丽亭华苑酒店一层中央的咖啡厅。十几分钟内，李尘陆续领来四五名20岁左右的女孩。此时，客户陆续赶到，坐满咖啡厅20多个座位。


      　　记者发现，这些客户多是一对对夫妇，都在40岁以上，有的已年过五十。从穿着看，并不是都很富足，有的甚至可以用朴素形容。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们，一个多小时的见面会中，记者几乎没有看到一个客户笑过。


      　　下午3时许，客户和女孩们都陆续离开。“你最大的弱势是单眼皮。”李尘告知记者，这次未被选上。


      　　10月29日下午，记者再次被邀请，参加在苏州街新岛咖啡厅的见面会，李尘说有20多名“志愿者”和30多个客户参加，每个客户需交300元活动费才能入场。


      　　一名中年女子缓步走到记者近处，上下打量约15分钟。她身穿裘皮大衣，肩挎LV皮包，戴着珍珠项链始终默而不语。随后，中年女子将李尘叫到咖啡厅包厢。片刻后，李尘出来再次确认记者的血型、年龄和籍贯，并将这些信息用短信发出。


      　　两天后，李尘突然来电，“你被选上了，来例假马上告诉我，夜里来你也可以发个短信，我们要给你安排体检。”李尘还嘱咐，最近几天多喝豆浆等高蛋白食物，少熬夜劳累，以免检查不过关。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体检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中介分工明确，“捐卵”不查证件


      　　一名曾“捐卵”成功的女孩透露，体检主要包括抽血和阴道B超检查，检测是否有遗传病，肝功能、卵巢功能是否健全等。11月1日，记者给李尘发短信，告知可安排体检。李尘回电，安排次日进行，提醒空腹前去。


      　　11月2日上午，记者跟随李尘来到建德门附近一家公立医院。“到医院你就叫张玉。”李尘叮嘱，会有专人帮忙挂号，不需要体检者本人任何证件。到医院后，记者看到该院生殖中心内，已有四五名见面会上的女孩在等待体检。


      　　体检内容的确为抽血和阴道B 超检查等，体检开始前，记者借故上厕所溜出医院。几分钟后，记者手机上显示李尘来电，多次被拒接后，他发来短信，希望把事情讲清楚，并指责“一走了事，很不负责任”。11月4日，李尘在QQ中留言威胁，“让你在学校呆不下去”，“也不看看你惹的是谁，我要让你什么都得不到”，还发来四个带血的菜刀图案。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个案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催卵针连打8天，一天一针


      　　今年20岁的女孩李青，就读于北京一所大学，2010年年初通过一家中介做了捐卵手术。她回忆，体检合格后就打催卵针，“连着8天，一天1针”，李青说，打针那几天身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，就是针扎得胳膊有些痛。


      　　接下来是取卵手术，李青说其实并不需要开刀，只是从阴道插入一根管子，通到卵巢后把卵子取出，并立即冷冻。李青坦言，手术时很不舒服，但休息了几天就恢复正常了，手术之前李青拿到营养费。


      　　“现在回想也不后悔。”李青说，但决不能让身边的任何人知道。


      　　中介内部人士透露，卵子取出后采用人工方法让卵细胞和精子在体外受精，并进行早期胚胎发育，随后植入女方客户或代孕者体内，“国内这方面管得比较严，一般都在私立医院或是国外的医院操作。”如今，李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卵子去了哪里，“我也不想知道，想慢慢淡忘这件事。”她说。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■调查


      　　

         国内寻卵国外手术


      　　卫生部对捐卵有明确规定，只能使用试管婴儿治疗周期未用完的卵子。赠卵者仅限于接受人类辅助生殖治疗周期中取卵的妇女，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化赠卵和供卵行为。


      　　记者暗访发现，“阳光代孕网”的客户，需要支付中介5万到10万，其中8000元为中介费，1万左右支付给医院。如果还需代孕服务，客户需再多支付20万余元，分别给代孕妈妈、医院和中介。从事捐卵、代孕等中介服务8年的王超(化名)说，由于是违规操作，医院这块风险较大，医院、医生、护士，凡是知情的都需要打点。“听说医生做这个，一年收入几百万。”王超透露，客户中意在校女大学生，因为她们年轻，卵子库存量多，质量高，“越是名牌大学，卵子的价格越高”。


      　　除了捐卵业务外，“阳光代孕网”中介公司称，应征代孕妈妈可获得14万元的报酬。“付出跟回报肯定是成正比的。”


      　　王超透露，国内从事捐卵、代孕等业务的中介至少有数百家，工作人员有上万人，每年服务一万余户家庭。他说，目前国内不孕不育的妇女有10% 以上，对卵源的需求很大，“但在国内获得合法捐赠的卵子几乎是不能的”。


      　　目前，王超所在的中介公司都在国内寻找卵源和代孕者，然后选在泰国等地进行捐卵者的取卵手术，以及代孕，“这样可以规避风险”。


      　　本版文图据《新京报》